2017年6月23日 星期五

我想念我的書法老師

昨晚是最後一門因老師齊聚一堂的書法課。老師於3周前已開始請假,為了給社大個圓融的交代,體貼的班長與學長姐們仍繼續來上課,簽點名簿。同學有的不捨,有的感慨,但我想大多是鬆了一口氣,特別是辛苦的班長。

《我想念我自己》改編自Lisa Genova的同名小說,描述主角Alice面對早發性阿茲海默症的過程。

後知後覺的我,直到快接近爆發點的前幾週,才驚覺此事,還是鄰居好同學的分享,才恍然大悟老師近來"怪怪"原因。先是發現明明同一個字帖、同一批字的臨摹,老師前後修改的字不太一樣,差異還很大;再者是老師越來越沉默,越來越不開心,還聽說老師曾坐錯公車,忘了在哪一站下車,似乎每次來上課對她來說是種折磨。原以為和藹可親的師丈是因為退休了,才與老師形影不離來上課,後來漸漸發現那是種難能可貴的體貼,他總是在老師對我們發脾氣時,適時地扮演潤滑劑的角色;老師沉默不語時,跟老同學找話題聊打破尷尬的場面。

同學們早已私底下紛紛揣測,是否曾經抗癌成功的老師,又再度面臨了另一個重要的挑戰,而這次的症狀對身體的影響將只有減法,以目前的醫療很難再復原。

為此我特別借了《我想念我自己》DVD來看,當初茱莉安摩爾以此片橫掃全球各大影展女主角獎時,我沒在第一時間觀賞,是因為我知道這是部令人感傷的電影。而今我渴望想看是想瞭解老師的世界,想知道我有什麼可以同理她的。無奈看了之後,更難過不已。片中的女主角跟老師一樣都是教師的身分,一個是享譽盛名的哥倫比亞大學語言學教授Alice;一個是來自書法世家、曾拿過中日書法大賞等獎項的藝術家。似乎失憶若發生在菁英身上更顯得難受,電影裡我印象最深刻的一句話,是Alice確診後說"我倒希望我得的是癌症"。

當一位大學教授走進講堂,卻甚至連課程將從哪裡開始都想不起來;同理一個書法名家面對學生的練習作業,卻忘了曾經臨摹上千上萬次的字帖,是怎麼寫的,那會是多麼痛苦。因此這對Alice來說,失智比癌症可怕,阿茲海默殺害的,是她的尊嚴。

《我想念我自己》刻劃了另一個人性課題,生病後的長照與另一半/家人的對待,Alice老公繼續專心於事業,無法留停一年陪伴Alice,是種無奈但無法苛責,因為我們不是他。而這段時間以來,我看到書法老師的先生,無怨無悔地陪伴,膝下無子的他們,未來的路同學們在Line群組裡,Farewell時對師丈說了很多聲"辛苦了",因為我們此時此刻只能如此祝福。

老師開始請長假之前,同學們一方面很關心老師的狀況,一方面也覺得可能不適合再教下去了,因此如何Happy Ending,曾一度是同學們與班長的煩惱。或許老天爺聽見了我們的聲音,也或許老師真的覺得累了,給了我們個機緣提早Say Goodbye。雖然我只跟了老師近兩年,那些因材施教的互動,即使老師忘記了但回憶將珍藏在我心。

#我想念我的書法老師

1 則留言:

  1. 希望自己和家裡長輩都可以意識到保健的重要性,至少可以延後或減緩發生的時機與病兆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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